霹雳主坑,本命地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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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冥」万古一瞬 | 七夕12h 18: 00

* 脑洞来源player1(头号玩家)+Guy(失控玩家),古风全息游戏迹冥版,一些离谱私设✓

 

cp- 天迹(玉逍遥)x地冥(末日十七主场,加一点论)

by- 薪九

 

――――――――――

 

01.

十七睁眼时,听到窗外的风声,来自檐角悬挂的铜风铃。

 

那只风铃不知是何时被人系上的,瞧来不像风铃,更像一盏年代久远的风灯,自他有印象开始每日就在檐角随风摇曳,铜舌敲击时送来清脆的铃响,像一种无声的陪伴。

 

待他收拾清爽,又将未完的戏本续了半章,已是午后时分。不过此地素来少人烟,不过有些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庄稼人,时间在此无声流淌,从不令人在意。

 

因着偶尔替人写写家信,算是镇子里难得的文雅人,他出去时正赶上隔壁人家自田垄归来,遥遥喊了声“十七先生”。

 

镇中唯一的酒家高挂酒招子,上书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龙门酒家”。牌子是老辈传下来的,没有人知道龙门在哪里,是否有着雄关万道或是黄沙万里,那些遥远的东西远不及今日店家新烧的浓酱大排,或是刚启封的女儿红酒香。

 

“一碗炖牛腩,一笼叉烧包,一份云朵厚片。”

 

相貌粗豪的掌柜其实有着一手不可思议的好手艺,正在柜台后打折算盘的店家闻言抬起头,未语先笑,络腮胡随着他开口的动作一翘一翘,瞧来多少有些好笑,“来啦十七先生!老三样是吗?”

 

十七站在柜台前点了点头,寻了自己熟悉的靠窗座位,外面有啾啾鸟鸣,一切都显得如此平和。

 

长曦镇的日子总是这样无波无澜,大家早已过惯了这样的日子,不会有人想要离开这片苦境上难得的净土。

 

然而今天或许是个与众不同的日子,镇子通往外界唯一一条路的路口忽然传来孩子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十七准备伸向云朵厚片的筷子停下来,从窗口望向路口的方向。

 

或是今天的日头过盛,他仿佛被晃了眼。路口有位携剑而来的年轻人,他生得高大俊秀,像是一柄直插大地的剑锋,但走起路来却不肯好好走,一路蹦蹦跳跳显得分外活泼。

 

长曦镇本就没什么外人,难得有外客到访,年轻剑客的身边迅速围起一群七嘴八舌的毛孩子,他也不作什么高人姿态,顺势便给孩子们分了糖吃,只引得这群小毛头更围着他打听外面的故事。

 

“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他微微弯腰,双手在孩子们面前比划了一个很长的距离,“外面有很高的山峰,还有长长长长的河,跟这里很不一样。”

 

这些东西完全在孩子们的认知之外,领头的那个嘘了一声,不服气地嚷嚷起来,“哪有那么高的山,你骗人!”

 

像是为了让自己的话显得更有可信度一些,年轻剑客一边走,一边双手笔划起来,“那只是你没见过,外面还有八个脑袋的大蛇,它竖起来有这——么高,专吃不听话的臭小子。”

 

随着口中故事,他用双手拟成的大蛇猛地向前一扑,几个小毛头吓得滋哩哇啦四散而去,年轻剑客笑着直起腰,正对上酒招子下面一双极清澈的眼睛。

 

那人坐在窗边,支颊听着他满嘴跑火车的故事,眯起的眼尾带着懒洋洋的笑。

 

“然后呢?”灰衣黑发的少年饶有兴趣的问。

 

“然后?”年轻剑客瞬间卡壳,他顿了顿,视线在桌面上巡视了一圈,又摇头晃脑地笑起来,“故事可不能白听,我想吃你的叉烧包。”

 

“掌柜,再上几样招牌菜。”末日十七扬声招呼了一句,看到一身白蓝道袍的剑客单手在窗棂上一撑,轻巧地跳进窗来,坐在对面的位子上,挤挤眼冲他笑起来,“我叫玉逍遥。”

 

“——天下无敌玉逍遥。”

 

听到他一本正经的报名号,十七噗的一声笑出来。哪有人会叫这样的名字,他心想,仿佛从什么三流戏本里摘出来的。

 

来自三流戏本的剑客先生有着一双极亮的眸子,似乎那双紫眸内能笼下整片璀璨的星辰。好吧,看着他的吃相,末日十七想,或许只是笼下所有的排骨烤肠叉烧包,还有旁边的卤牛筋豆腐花和云朵厚片。

 

“太好吃了,真的太好吃了~”塞完最后一个叉烧包,浓郁的肉汤滚过舌尖,一路热汪汪暖进肺腑,玉逍遥敲了敲桌角,“老板,再上一份!”

 

“……”

 

那个玉逍遥一言不合吃了他八十七两银子的午后,在咀嚼食物的间隙里,末日十七听完了他仗剑江湖的故事和天南地北的旅行,并决定以后把它写进剧本,至于那少见的高额饭钱就当付给这位陌生剑客的版权费好了。

 

桌面的残羹扯下之后,十七抿了口茶,正想礼貌道别,却见玉逍遥抹了抹嘴角的油光,大大咧咧地笑起来,“说起来我在此处还没个落脚的地方,小十七听了我这么久的故事,不如借我半张席?”

 

“吾……”末日十七顿了顿,他原本想说,吾并无与他人同塌而眠的习惯,然而开口却是,“倒也无妨。”

 

“那正好!”玉逍遥自来熟地搂住他的肩,笑嘻嘻地说,“那我们秉烛夜谈。”

 

“谁要与你秉烛夜谈啊!”十七挣开他的手臂,下意识回嘴,他往回走了两步,却听见玉逍遥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小十七,你觉得这里开心吗?”

 

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他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便听玉逍遥顾自道,“那就是还算得上喜欢咯?”

 

他的声音带着点笑,轻易消弭在了风中。

 

02.

“一碗炖牛腩,一笼叉烧包,一份云朵厚片。”

 

“来啦十七先生!老三样是吗?”掌柜依然在柜台后忙碌地盘着账。

 

长曦镇来来去去就这么多居民,即使身为镇上难得的老店,人流也算不得熙攘,掌柜日日在柜台后忙忙碌碌,十七不懂他为何仍有那么多算不清的账。

 

那个乍然跳进他世界里的江湖客在他第二天睁眼时已离去得无影无踪,窗边的风铃敲着叮叮当当的旋律,分出去的半分床榻上早已失去了另一人的温度,十七抱膝坐了一会儿,轻轻喊了句“玉逍遥?”

 

他第一次感受到“陪伴”,莫名觉出些不舍来。

 

然而屋子里没有回音,他走得突然,不留一丝痕迹,就像从未造访过这一方桃源。只有昨夜夜谈时点起的灯兀自在桌角留下一滩干涸的烛泪,像是一场相逢的见证。

 

之后几日依然没有玉逍遥的消息,他仿佛是误闯桃源的渔夫,从此迷失了那条“豁然开朗”的路。

 

长曦镇的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他开始写小少爷闯荡江湖的话本故事,来收书的老板说他的话本在苦境卖得很好——这让十七有了些兴趣,但苦境对生活在长曦镇的普通人来说,实在是艰辛遥远,据说当年大灾的时候路途断绝,这些年才有了些人烟。

 

要不要出去看看呢?看看那片玉逍遥曾闯荡的大地。

 

在最后一口云朵厚片入口的同时,末日十七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只是想一想,就已经觉得很累了。

 

03.

“来啦十七先生!老三样是吗?”

 

坐在他常坐的窗边,十七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叉烧包,肉汁被他戳漏了,在碗底聚起鲜甜的味道。

 

明明应该是他喜欢吃的东西,此刻却没什么胃口。

 

窗外依然是小毛头们无休无止的吵嚷声,他们从田埂跑到街上,嚷嚷着什么“做大侠”的游戏,明明玩过无数次,似乎也总是玩不腻。

 

然而“做大侠”难道是什么好事吗?大难临头之时被推出去承担一切,要为虚无的理想牺牲一切,更有甚者他的奋不顾身甚至不曾换不来被庇护者的一句感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明明自他出生以来便从不曾离开过长曦镇,外面的苦难只是故老流传的旧闻。

 

微凉的肉汁在碗底凝出斑斑点点淡白色的猪油花,十七彻底失去了胃口,却听耳边有人带着笑意问,“好呀小十七,你是早知我今日回来,所以专门点了一桌饭等我么?”

 

“谁……”刚出口的话停住了,十七觉得自己想说谁要等你了,但玉逍遥看起来风尘仆仆,那双与他极其相似的紫眸盈满了灿烂的日光,已到嘴边的话就硬生生转了弯,“谁让你不辞而别,今天别想我会请你吃饭。”

 

“小十七这么不想见到我么?可是我很期待能再次与你相遇。”黑发剑客笑嘻嘻地说,他从窗口俯过身,伸手握住了十七持筷的手,就着他的动作将漏汁的叉烧包一口吞下,幸福而满足地眯起眼,“不愧是龙门的老店家,味道还是这么好吃!”

 

与他常年偏低的体温不同,玉逍遥的手干燥而温暖,十七的耳尖莫名有些红了,他生硬地咳一声,借着将长箸塞进对方手中的动作从那只温暖的掌心中挣脱出来,“好了……你想吃什么,自己加吧。”

 

玉逍遥笑着直起身,跑去柜台指着招牌点了一大堆,坐下的时候还抱了一坛酒,哐的一声放在桌子上。

 

“十七想喝酒么?”在少年困惑的眼神中,他得意洋洋地说,“这可是江湖大侠的必备佳酿。”

 

看着酒坛上的红封,十七歪了歪脑袋,平铺直叙地问,“你说的苦境……也会有与长曦镇一样的千日甘?”

 

那条灵巧的舌僵在玉逍遥口中,他打个哈哈,正想说点什么弥补,末日十七却已拍开封泥,恍若无事地说,“那便一道尝尝吧。”

 

他此前未曾喝过酒,竟意外有着不错的酒量,两人交谈间下去半坛九,十七虽然脸颊染了绯色,眸子仍是一片清凌凌的沉静。

 

又说完了一次惊心动魄的江湖历险,玉逍遥站起身以手背试了试十七的脸颊,“有些烫。”他自语一句,又忍不住去捏少年的有些圆润的脸颊,“小十七醉了么?”

 

“不曾。”拍开玉逍遥的手,十七将酒碗中剩的那点酒一饮而尽,酒醴在他舌尖带出一点甘甜余韵,有些轻颤的指尖却被另一人温柔地托住。

 

“十七。”他听到来自江湖客的低语,以少见的郑重口吻,“你尝到的酒,会苦么?”

 

04.

那天晚上玉逍遥仍旧宿在十七家中。

 

沐浴之后酒气蒸腾,十七的觉出困倦,便先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梦里是他并不熟悉的刀光剑影,白发蓝袍的剑客看不清面目,却刀刀尽是杀招,他的声音被剑风搅成破碎的片段,听来竟仍觉熟稔。十七低下头,看到自己持剑的手沾满血污,无数面目狰狞的血肉骷髅自血池中伸出手来,浓黑的怨气缠绕着他的腿,让他再难向前一步。

 

可他本非江湖人,又怎会涉身这般动乱之中?十七惶然想要求救,张口时却只有沉雄剑气逼来,剑涛如潮,逼得他发不出丝毫声音。

 

“……地冥。”

 

“地冥!”

 

末日十七骤然睁眼,浑身冷汗淋漓,心脏仍如脱缰野马般狂跳不停,他低低喊了一句“玉逍遥”,嗓音的尾调带着因疼痛而生的颤抖。

 

然而来去如风的江湖客再次失去踪迹,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人的声音发出空旷的回响。

 

夜风径过,他听到檐角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叮铃铃,叮铃铃——

 

05.

十七睁眼时,檐角的铜风铃已经平息,窗外是惯常的晴朗天气。

 

他站起身,心脏仍带着虚脱过后的疼痛,让走出去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泥淖里。

 

麦田里仍是那群玩着骑马打仗的垂髫幼童,两个身量最高的孩子当起了临时的孩子王,叽叽喳喳喊着要做大侠。他路过时,邻家的汉子从田中挥挥手,满脸憨笑地喊着“十七先生”。

 

十七觉得心脏再次抽搐起来,像是赖以生存的空气被一夕抽空,他几乎是踉跄着走进龙门酒家,看到在柜台后盘账的掌柜笑呵呵地抬头看他,“来啦十七先生!”

 

“……老三样是吗?”他低沉的自语与掌柜热情的招呼声重合在一起,没顶的冷意袭来,十七呼吸一窒,他看着掌柜身后的招牌,艰涩地开口,“老板,加一份云朵厚片。”

 

掌柜毫无滞涩地对着后厨喊道,“一份云朵厚片!”

 

“再加一份松鼠鱼。”十七看着招牌,一字字道。

 

掌柜头也不回地喊,“一份松鼠鱼!”

 

“老板……”十七闭了闭眼,艰难地吐出剩下的话,“今天生意不错。”

 

掌柜仍是一幅乐呵呵的笑模样,对他说的话却毫无反应,粗胖的手指打着算盘,眼神却木然地落在面前虚空的某一点。

 

“老板……”十七又开口喊了一句。

 

像是被触发了某种行为逻辑,掌柜抬头看向他,浓密的胡子随着他的笑容翘起来,“来啦十七先生!”

 

连语调都与一分钟前没有丝毫变化。

 

十七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没有再留在这家诡异的店家中,转身向外走去。

 

柜台后的掌柜仍盘着他永远算不完的账,没有一句挽留。

 

长曦镇的天空仍是高阔疏淡的模样,被风撕裂的云絮在湛蓝天幕上孤零零地挂着,与他每一日所见的都毫无差别。

 

十七向镇外的方向走了许久,直到那条小路的尽头,他伸手在面前虚虚抓了一把,明明什么都没有,探出的指尖却似陷入什么粘稠凝滞的胶状,再也无法向前哪怕一步。

 

他站在长曦镇最边缘的地方,前方便是去往苦境的方向,那些听过人说过、仿佛自然而然流淌自笔下的江湖故事隔着这团虚无与他对望,明晃晃的晴日里,末日十七怔怔望着似乎永远不会改变的日轮,毫无预兆地落下泪来。

 

06.

玉逍遥是凭空出现在镇口的。

 

并没有远来的奔马,也没有遥遥的烟尘,像是每一个普通晴日的午后,只一错眼的瞬间,长曦镇通往苦境的小路尽头便出现了一个蓝白道袍的剑客。

 

他惯常的灿烂笑容还不及挂回脸上,便见前方安安静静站了一人。

 

少年穿着那身他熟悉的、灰扑扑的长衣,像是在这里等了很久,漆黑的长发披在身后,连发梢都沾着露水。他的脸色很是苍白,此刻竟仍有双沉静如湖的眼睛,正目不转瞬地盯着玉逍遥。

 

“你在等我吗小十七~”玉逍遥有些夸张地叹了口气,“早知有人等我,就不在苦境耗那么久了。”

 

然而十七没有接他的话,少年走上前两步。

 

此刻是属于长曦镇的黄昏,日轮已大半坠入遥远的地平线,留余大地一片沉厚的殷红,如同在他眼中铺下一片血色。

 

“玉逍遥。”他凑近对方耳畔,温柔得如同要倾诉世上最温柔的情话。

 

—— “长曦镇,真的存在吗?”

 

又一次。

 

玉逍遥觉得自己的血液冻住了。

 

07.

“长曦镇,真的存在吗?”十七低声重复了一遍,又换了种说法,“我所生活的长曦镇,是真实的么?那么……我呢?”

 

“我,是真实的么?”末日十七从玉逍遥身边退开,沉郁的夕阳下,他的眼冷得如同剑锋。

 

这一次,玉逍遥沉默了许久,久得那些属于“天下无敌玉逍遥”的轻快的、飞扬的、雀跃的假相都从他面上一一剥落,他安静下来的时候,似乎连风都静止了。

 

这一刻,末日十七从那张与自己格外肖似的眸中看到的只有深重的无力与疲惫。

 

而这样的情绪,似乎是从来不该属于对方的。

 

玉逍遥叹了口气,他伸手碰住了十七的脸,将自己温暖额头贴上那一片微凉的肌肤,而后低声说,“永昼……”

 

08.

像是触发的密匙被开启,末日十七脑内惊涛骤起,无数鲜活的碎片闪过他的脑海,最终定格在一片血海当中。

 

黑衣的青年有一张他颇为熟悉的脸,或许他再年长一些便能与对方一模一样。而梦中模糊的白发剑客终于有了一张清晰得令他战栗的熟悉面容,“玉逍遥”颊上溅落血污,一道清泪自眼中落下,冲淡了那片血痕。

 

用以自戕的匕首被甩落在一旁,“玉逍遥”徒然去捂那道极深的刀口,痛苦而颓然的呢喃,“不要……永昼,活下去!”

 

“我们会有办法的,我希望你活着……”

 

“永昼,求你活下去,说你愿意活下去啊……哪怕是骗我也好?”

 

他的尾音破了。

 

那声极低的呜咽突破所有混沌刺入他心底,听来竟觉得心肺俱裂。他以为玉逍遥永远会灿烂明媚得如同太阳,没人舍得让这样的人落泪。

 

那双涣散的紫眸短暂的凝聚了一瞬,像是想在弥留的最后一刻再一次注视两人相仿的容貌,地冥短促地笑了一声,鼻腔内带出一点微薄的气音,“嗯……”

 

他本不惧死亡,却仍愿给予对方一个虚假的希望。像是为了满足玉逍遥的乞求,地冥低弱而平淡地说,“我想……活下去。”

 

充斥铁锈味的嗓子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口中带出温热的气流,汩汩的血浸湿了玉逍遥放在他脸颊旁的手。

 

大脑连接网骤然展开,包裹即将涣散的意识。

 

09.

末日十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那里干干净净,并没有血液迸溅的痕迹。他不知为何自己接受得很快,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他似乎能明白另一个自己所作出的妥协,甚至开始明白为什么他对来长曦镇之前的事毫无记忆。

 

“因为那句话,我获得了你的意识权限,在你‘死后’……”玉逍遥在旁边的树桩坐下来,抬手比划着“将你的意识存入这片虚无的空间,构建出‘长曦镇’这个场景,但它是有边界的。”

 

“每一次,当你意识到这个世界的虚假时,它便会崩溃。”他指了指夕阳。

 

“我的‘死亡’……过去了多久?”末日十七轻声问。

 

“七年。”

 

“而在我的记忆里,这是我来长曦镇的第一年。”

 

玉逍遥苦笑起来,“因为我的永昼永远那么聪明……这不是你第一次意识到长曦镇的虚假,也不是我第一次触发你的记忆读档。”

 

天空的边缘已出现黑色的裂口,血色的夕阳此刻更显得光怪陆离。镇子一片离奇的安静,那些叽叽喳喳的孩子杳无踪迹,十七听着四境沉寂的声音,轻轻叹了口气,“可是……”

 

“曙晨。”他终于唤回了这个称呼,属于十七的那种微微扬起调子、拉长尾音的说话习惯荡然无存,无神论的声音利落而平静,像是在迎接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何必如此费尽周折。”

 

“但你答应了我——”

 

我想活下去

 

两双相似的紫眸彼此凝视,似乎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虚假的夜空重新挂上零星的星辰,无神论站在黑暗里沉沉笑起来,他走向天迹,俯身去吻对方的眼睛。

 

“你在赌我会对你心软是么。”他叹息着说,“清空我的记忆吧。”

 

他的舌尖尝到了微咸的泪,无神论微有些哽咽,“我还会见到你么?”

 

“每一次……都会。”玉逍遥回应了这个吻,在星辰的崩落之中。

 

10.

十七睁眼时,窗外传来铜风铃叮铃铃的清脆声响。

 

他有些茫然地起身,看到桌上放着一张字迹飞扬的纸条。

 

“必会相逢

——天下无敌玉逍遥。”

 

他想起那个不辞而别的江湖客,不由轻声笑了起来。

 

窗外仍是一片澄净晴日,风吹麦浪。

 

—— END ——

 

后记:

「我困在你的意识之中,如同一场长梦」。

 

大概是一个,NPC觉醒后回档重来的故事。天迹是在外面维持这个世界的人,“风铃”其实是留蝶梦的变体,也是读档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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