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主坑,本命地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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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冥」青山怜我

cp- 天迹,地冥(无神论/永夜主,有其他人格出场)

by- 薪九

其他- 我流无神论,碎片化断章小短文,有私心,冥冥(们)的场合。原作向角色退场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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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十七学会的第一样乐器不是钢琴而是叶笛,那时玉逍遥已很久不再出现了,他从幽室的窗口漫数月盈又缺、亏而复满,留声之耳中的旋律早已烂熟于心,却再也没了会与他共听的人。

 

从漫过脚面的血泊拾起落叶的时候,他仰首看着窗外遥远明净的天,意识到秋暮风起,已是又过一年。被他放在唇边的叶片吹出了零落破碎的音,少年苍白的唇瓣沾了血,抬起一双泡在深潭里寒彻透骨的眸子。

 

他抿唇咽下口中腥甜的血味,阖眼轻轻念了声“曙晨”。

 

/

 

后来他终于能下山的时候在山脚集市上尝到了第一口人世滋味。有布衣荆钗的年轻女子拿糖去逗自家孩儿,垂髫稚子懵懂地追着她拿糖的手跑得跌跌撞撞,旁边身着短褐的男子好脾气的劝着“你便给他罢,小孩儿脑壳浅,记不得事的”,初封“地冥”的人站在后面漠然看着,慢慢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唇角扯出冷峭而讽刺的笑。

 

若说记忆浅,大抵只是从未有事能让他记得刻骨罢了。不过别人的“刻骨铭心”是个形容词,到他这就成了动词,万魂噬体的痛只要经历过一次,便能永生不忘,罔论荆棘鞭落下时棘刺穿破血肉的痛楚,更是让年幼的十七怕到骨子里。

 

鬼谛垂首看着指尖上残留的赤褐,“胆小鬼。”他低声骂了一句,漠然搓掉了早已干涸的血迹。

 

/

 

后来在他远走苦境、四海游历的那些年,地冥遇见过许多人,也碰上过许多事。

 

异域习俗殊异苦境,曾有蜜色肌肤的少女踏着奔放舞步迎向他,黑红交织的裙摆在欢愉的舞步中绽放成煊烈的花,她欺身靠在他身上举一杯猩红的酒,微眯的狭长金眸藏着灵猫般狡黠的笑,永夜剧作家嘲笑着他的茫然无措顶上去接了那杯酒,苍白指尖捻过少女鲜红的唇瓣,在唇角晕出模糊的的一团嫣红;

 

他也曾立在船头,静看与江南风物截然不同的另一处水乡,水道纵横的异国里,无神论莫名想念起菱角的滋味,迎面而来的却是金发雪肤、手持鲁特琴的吟游诗人,他们的船交错而过,潺潺水声中响起一段沉厚回荡的曲子;

 

他也曾出海东瀛,站在目黑川低矮的石桥边凝眸于滚滚而去的流水,色泽柔嫩的八重樱飘然落入他杯中酒,漾出水波涟漪,在桥头少女清脆的木屐声中,瑟斯垂眸酹酒,敬一杯风月故人。

 

那些年地冥去过许多地方,也曾在异乡的欢场里醒来,纸醉金迷中兀自张着双过分清醒的眼。“永夜。”他与另一个自己对话,酩酊醉意中,浓紫的眸子盛着一轮皎皎月明,“杜松子、波尔多便当真胜过千日甘么?”

 

剧作家在识海中回以悠然的咏叹调,“美酒如同美人都令人沉醉,眩者尊重每一种来之不易的佳酿。”

 

无神论在过分甜腻的异域熏香中嫌恶地皱起鼻子,拥住松软的被子裹住了自己,窗外有一线晨光突破厚重的垂幔落在昏暗的室内,投下一道砂金色的光影,昨夜的酒杯倒在地上,杯壁还挂着深红的酒色在波斯地毯洇开一片,他埋在枕头里声音含混,“……可这里终究是他乡。”

 

神圣帝国的阳光璨如金子,广袤的白沙照射着夺目暖阳,灼然而热烈,能驱走最深重的寒意。天空明净如镜,是一整块完好无缺的湛蓝。然而他心底依然渴求着多年前映入无明之渊的那线曦照,即使多年后回忆早失了温度,却依然是不可磨灭的灿灿辉光。

 

“吾开始想念故乡了。”无神论轻声道,他以不肯轻易示人的温软语调细细数着,“京畿的柿子、水乡的莲子、云海仙门山脚下的云朵厚片,无论哪个听起来都足够令人怀念。”

 

这次他的识海沉默了更久,叹息声悠长得如同歌剧,火色长发的男人终于在他面前显出身着华服的挺拔身形。永夜剧作家在床头坐下,支颊望着把自己裹成一团的人,“与之而来的风雨,你也准备好了么?”

 

他坐下时正挡了天光,无神论面前又是朦胧的帐影,蹙眉便要伸手把永夜往边上赶,被对方不轻不重的捉住了,轻斥一声“别闹”。永夜剧作家扯开被子压着他的脊骨,撩起无神论披散一身的长发,指尖逡巡过后背层叠的旧伤,时日过得久了,当初鲜血淋漓的伤口早已结痂愈合,在瓷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

 

“还会痛么?”剧作家摩挲着愈合后凹凸不平的旧疤,看到无神论弓起的背脊上显出蝴蝶骨嶙峋的痕迹,他指尖掐了一把愈合后微粉的皮肉,换来无神论一句低沉的“滚开”,方才示弱的调子全没了,紫眸中酝酿着暴雨将至的阴沉,压着性子嘲道,“痛不痛的,不如下次你自个儿尝尝?”

 

永夜剧作家并不恼,“你若不再畏惧,眩者甘愿奉陪。”他含笑望着无神论,眼里藏着温柔的戏谑,“毕竟永远准备临阵脱逃的,从来不是眩者。”

 

对方不耐地拍掉他的手,冷着脸披衣起身,宽大的黑金色武袍覆盖住瘦削苍白的身躯与其上盘亘的旧伤,紫眸青年用力扯开厚实的窗帘,被刺眼的阳光激得阖起了眼,他踩着被晒得温热的露台回首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暖色阳光中他武甲上的金饰映照出一地碎金光斑,无神论抬手理顺了睡得凌乱的长发,恹恹道,“眩者不会逃避既定的命运,无论那是怎样的结局。”

 

在他一件件收拾起散乱的衣饰准备离开时,听到永夜剧作家低沉华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知道我们回去会面临什么。”无神论皱着眉又“嗯”了一声,低头穿好武甲上的系带,听那人又说,“那么,无神论——有朝一日,你会怀念神圣帝国映照白沙的日光么?”

 

他倏然抬首,然而帐影昏昏,流苏尚在摇晃,床边已空无一人。

 

/

 

波尔多和千日甘的对比不了了之,但剧作家的红酒尝来并不算太好,单宁的涩味滚过舌尖,在喉头留下挥之不去的清苦余韵。

 

对此,永夜剧作家颇有微词,他端着酒杯品了一口,任清醇的果香在味蕾上绽放,猩红的酒液在唇上留下湿润的痕迹,他放下杯子笑了一声,望着无神论嘲道,“自己嗜甜,就莫怪眩者的酒苦。”

 

无神论面无表情的咽下一口酒,杯底落在桌上敲出一声脆响,又去看鬼谛。一身黑衣的少年被看毛了,咕咚咚把酒灌下去道,“看我什么意思?我又不爱喝这些西洋玩意,成天就你们几个花样多。”

 

瑟斯好脾气的打着圆场,各自安抚了两边,一回身又被人靠了肩头,末日十七张着双雾蒙蒙的眼睛把酒热的脸颊蹭到他颈边,埋首软糯又含混的念着什么,瑟斯反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哭笑不得道,“十七,好了,不要喝酒。”

 

可是后来,永夜红酒的醇香漫过舌尖,无神论垂首说着“好苦”的时候,再无人反驳,六神镜缄默无言,只有云涛依旧。

 

/

 

神谕穿胸而过时其实不算太痛,无神论久违地体会到了天迹的温度,这一丝微薄的温暖已足够让他心满意足,日月之顶的冷月落入他眼眸,泛起一层潋滟的光。

 

他蓦地想起许久之前永夜剧作家问他的那句话,“有朝一日,你会怀念神圣帝国映照白沙的日光么?”那时他未及回答,剧作家一本正经的坐在他乡灿灿暖阳中,眸子里沉着金砂般的光,望来是一片澄澈碧色。

 

在剧烈失血带来的失温感中,他的指尖触上天迹肩头,在昔日熟悉的地方落下一点温存。无神最后一次凝眸望向天迹,尽管眼角残着冰冷的泪痕,他眸中的神色却柔软而温情,浓紫的眸中是生命最后的熠熠生辉。

 

——我已寻到我的曙晨,又何必欣羡异乡的光?

 

/

 

插下最后一根线香时小指染了香灰,铺在香炉下的香灰带着余温,不知上一次是烧给谁的。

 

桌边燃着两支奄奄一息的烛,在眸中摇曳出破碎的光,烧红了玉逍遥的眼角。有那么一瞬间他疑心自己落了泪,然而伸手去摸时眼角仍是长久不变的干燥。

 

焚香的味道中天迹突兀地想起一段尚是三人同修的旧事。暮春时节的黄昏落了雨,他撑伞出去的时候看到地冥倚坐在院中老树一截粗枝上的背影,正欲开口时听到一段清脆的叶笛,那人不再是往日面具覆面时阴阳怪气的模样,在这轻快的叶笛声中难得有两分人间活气,于是天迹笑了声说,“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乐声戛然而止,对方似乎僵住了,半晌才从枝头回过身来,应了一个浅淡的鼻音。那张有着如飞两翼的面具今日被摘了下来,此刻被主人举起挡了下半张脸,不辨喜怒的隔着面具望了天迹片刻,任微雨湿了眉眼。地冥半敛着眸垂眼望着树下的人,黄昏雨中他的神色似乎是柔和的,眸中盛着一泓与他妖冶面纹同色的干净幽紫,亦映着金乌欲坠前最后的光。

 

天迹从他几近枯竭的文思中想到了一个词,唤作——眉目含情。

 

可是,回不去了。

 

玉逍遥有些难受的想,他已见过了那团光烧作劫灰的模样,在天地崩彻的巨响之中。

 

 

—— 终——

 

后记:

 

题目取自“青山憔悴卿怜我”。

 

真的切的很碎_(:з)∠)_

 

下一篇正剧向《聊以慰平生》字数1w+,已写完啦让我再修修。我放下了指着论论的刀,把来自如昼天光的那盏灯还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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