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主坑,本命地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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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知犹按剑 01(古风耽美)

相知犹按剑(章一)
cp-苏琢x沈情
by-薪九
其他-之前说了新文是原耽,就是这篇了。虽然是个古风文但这次并不准备做详细考据,可能有bug,私设遍地系列。

「沈情这辈子除却最初孩提时期的六年,混混沌沌不知所谓,余下的三个十年皆与苏琢相关。

半生舛途,回首犹按剑,黄沙路远。」

【章一】
新帝的旨意传进镇南王府的时候,府中木芙蓉开得正好,繁复洁白的花开了一路,又被风卷下枝头,沿着府内的流水漂向远方。

手捧圣旨的太监一路小步疾行,被侍女引向寝室之中,尚不及进门,便被浓重的药气呛得一趔趄,急急赶向室内,见到帷幕中那人时不由一惊,叹道,“诶哟我的小祖宗啊,怎就成这样了!”

沈情长发散开,掩了大半脸容,又顺着他消瘦的肩背披下去,好容易咽下满口苦涩的药味,不由更皱了眉,他仍在高烧之中,眯眼觑了来人,说话没什么力气,只能拿气声似的低语回应,“苏公公,您怎么来了?”

苏悯德在平王身边伺候了多年,简直算是眼看着沈情长大的老人,如今平王得继大统,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但他大约是老实惯了,仍是当年婆婆妈妈的一份做派,眼见沈情病着,便先急了沈情的病,被这么一问,表情愣了一愣,手中那一份圣旨更是无端沉重起来。

“老奴⋯⋯是来宣旨的。今上有口谕,说您还在病中,不必跪了。”苏悯德摇摇头,从袖中取出了那份圣旨,明黄圣旨一出,似连空气都沉重起来,他清了清嗓子,一脸郑重神色,朗声道,“镇南王沈情接旨。”

沈情垂下眼帘,低声道,“丹朱,扶我起来。”

立在一旁的侍女连忙凑上前去,动作小心的将沈情从榻上扶起来,高热的体温透过衣服传进妃色长裙的女子手中,丹朱不由拧紧了眉,见沈情昏沉得几乎站不稳,便不着痕迹的在对方腰间托了一把。

“天子手谕,定远将军治军无状,先失惊鸿口,后勾结蓟凉敌夷,致大军十万徒丧,先帝殒命。此乃叛国大罪,虽百死不得赎也。念其祖上世代忠良,免九族连坐,仅以三族流边,遇赦不赦。罪人苏琢以凌迟问罪,镇南王充监刑官。钦此。”

最后一字落,苏悯德将皇旨高捧,静待沈情接旨,然而半晌沉寂,并无所动。

他抬头看去时,只见那位他看着长大的小王爷目光散乱,不知看着空气中的哪一点。沈情本是秀雅温柔的相貌,而今消瘦下去,便只剩了令人忧心的苍白,苏悯德心中不忍,正想说点什么,便见沈情勉强提起精神,躬身道,“臣接旨。”

那双漆黑而空洞的眸子落在明黄的圣旨上,沈情唇角微勾,似是冷笑了一声,又似只是苏悯德瞬间的幻觉。

“王爷您多加休息,不然今上定要挂心。”苏悯德说着行了一礼,躬身向后退去,“老奴这便回了,王爷保重。”

“丹朱,替我送送苏公公。”他挥手把身边剩下的人也赶走,看着少女远去,终于缓缓松开握在身后的手,那只手控制不住的微抖着,掌心被他已掐出血痕,松开手掌之时便有血迹顺着指尖滴落。

沈情有些撑不住,松开扶着的手,整个人倒回了床上。

妃裙少女将苏悯德送至门口,袖中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就欲递进对方手中,少女敛眉,秋水眼中已是盈盈悲意,“难为苏公公还肯照拂我家主子,丹儿多谢您了。”

“这是做什么,我可不能收。”苏悯德握着她的手推回去,始终不肯碰那荷包一下,见少女执意坚持,便叹息一声摇摇头,“说句不敬的,先王爷还在的时候老奴就是看着小王爷长起来的,有心当儿子来疼,不过是个阉人没那福分,如今见到这般境地又怎能不心疼。况且真要收了姑娘的东西,君上怕是要剁老奴的手了不是?”

他坚拒了丹朱的荷包,转身走了。

入夜,丹朱睡在外间,半夜时听得呜呜风声,内室一片安静,少女起身点了烛火,生怕沈情病情反复,进内室探看,然而掀开厚重帘幕时床上空无一人,当即吓出一身冷汗,也不欲声张,急急挑了一盏灯笼便向外寻去。

气温已是微寒,少女只披一件斗篷咬唇疾行,手上灯笼晃动间映满地细碎的光,树影婆娑间隐有沙沙之声,丹朱提着灯笼的手不由一紧,抬首正看到一道暗影跃下墙头,手中灯笼顿时惊落了地,火光映亮了对方一身薄甲,便硬生生把一声将出口的惊呼咽了回去,哑然道,“雪将军?”

枫吟雪俯身拾起灯笼递还给丹朱,面无表情道,“你家王爷呢?”

丹朱接过灯笼抬指擦掉了灯面梅花上的灰迹,勉强笑道,“我家王爷自是安好,雪将军不守宫城,半夜怎地来翻人墙头了?”

那年轻将军不答,只是拧着眉冷冷看她,他本是异族之人,容貌极深刻,凛然如雪一般,被他这般逼视,丹朱的笑维持不下去,嗫嚅道,“主子⋯⋯不见了,我正在找。”

枫吟雪一怔,颔首道,“灯留下,我自寻他。你么⋯⋯回去备药罢。”

他不待少女回答,伸手抢了灯笼,转身踏进浓重的夜色中。丹朱在原地呆立片刻,终于咬牙一跺脚,转身向着小厨房奔去。

自多年前老王爷故去,沈情上表自请减制,后又遣散大量仆役,府内愈发萧瑟起来。而今夜色深沉,少了白日中尚存故日风采的金红朱色,被黯淡迷离的灯光一照,倒似处处鬼影一般。

什么第一异姓王,不过是皇帝一把制衡之用的兵刃,几代镇南王下来,竟只剩下沈情这一脉。

若说之前的燹王府还维持着表面风光,如今的镇南王府可是连纸糊风光都不剩了。

听闻潺潺水声,枫吟雪熟门熟路踏过木桥,灯笼内昏黄的光照亮了一片嶙峋的假山山石,那是先王贺寿时运回来的,山石巨大,中有数处山洞,枫吟雪站在假山造景之外,喊了一句“长思”。

那是沈情的字,老王爷去的早,沈情便被抱在宫里随着诸位龙子一起长大,吃穿用度皆比皇子,就连这取字也是今上亲自取的,看起来也是一身荣宠,至于内中究竟如何也只有本人知晓罢了。

夜中沉寂一片,无人应声。

枫吟雪沉吟片刻,一身甲胄毕竟行动不便,解了身上的轻甲放在树后,随即提着灯笼向假山走去。

据说当年老王爷病逝,沈情不过六岁,等众人忙完灵堂布置之事,才发现小主子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一众仆役几乎把王府翻了个遍,最终却是随父前来吊唁的苏琢背着睡着的小沈情回来的,两个孩子的衣服上都满布灰尘,不知道钻到哪去了。

山洞众多,枫吟雪一边喊着沈情的字,一边提灯挨个去寻,终于听到极虚弱的一声,“⋯⋯琼睚?”

发音有些别扭,带着些许虚弱的气声。

那是他从前的名字,已经多年不曾有人再提,宫城内的新人也未必还知道这个名字了。

枫吟雪皱着眉矮身下去,提灯照向洞内,那是个不大的石窟窿,毫不起眼,那人只着中衣,抱膝缩在洞内,听到声音便转过脸来,目光涣散的看着他。

“别叫我琼睚。”枫吟雪目中闪过一丝苦涩,矮身钻进洞内,见他唇色苍白,两颊却飞起病态的嫣红,抬手一试只觉额头滚烫,不由冷声道,“你就这么作践自己么,沈长思!”

那少年抬起脸,似是被灯笼内微亮的火光刺到,忍不住向后缩了一下,神色恍惚的看着他,也不知是否真听清了他的话,却已微微眯眼对他笑了一下。

沈情的眼睛极美,线条流丽而分明,眼尾微挑,墨色眸子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如点漆一般,此刻因发烧而满是水汽,被枫吟雪的手猛然一冰,努力凝神了半晌才看清眼前的人,极轻的说,“抱歉,吟雪。”

见他果然改口,一句“吟雪”堵得枫吟雪心底满是苦楚,然而“琼睚”这个名字,随着他早已一去不复返的故国,如今再不堪提及。

枫吟雪面色难看,强把余下的刀言剑语吞了下去,噎得他腹内如坠重铅,见沈情的长睫眨了两下,又缓缓垂下去,半睡不睡的,似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长思。”枫吟雪狠下心把人摇醒,在沈情未开口之前便冷声道,“回去吧。”

沈情垂着眼,呼吸灼热,半晌又低低的叫了一声“吟雪”,缓了片刻,却不回答,只是顾自问道,“你也觉得⋯⋯阿琢叛国么?”

话一出口,枫吟雪神色更冷,扭过脸冷笑道,“小王爷烧糊涂了,我是个蛮子,怎么敢指摘赫赫有名的定远将军。”

他身边的沈情没再说话,呼吸细弱,片刻后枫吟雪一转头却是愣了,少年眼中的水汽终于彻底凝聚成型,沈情微微垂着眼,脸颊紧绷,火光映出他脸上一条细细水痕。

“⋯⋯长思,你别哭。”沈情上次落泪早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枫吟雪见他这一哭,顿时有些手忙脚乱,抬手想帮他拭泪,却见沈情生硬的转过脸胡乱抹了一把,哑声道,“他让我监刑。”

沈情抬手捂住了脸,片刻后惨笑了一声,泣血也似,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他左手带着之前的伤,掌心残血顺着眼泪沁下来,滑过下颌,在中衣上沁出一朵血花,竟如流了满脸血泪。

枫吟雪说不出别的话,更无法安慰他分毫,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岔开话题道,“你在高烧,还是赶紧回去吧。”

沈情点了点头,勉强收了情绪,抹掉满脸的泪,冲着枫吟雪笑了一下,软声道,“我站不起来,背我好不好?”

“呵,你要逞英雄的么。”枫吟雪冷笑着讥讽了一句,然而目光直直撞进那篇空洞的墨色,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了,只好蹲下身小心的把沈情背起来,提着灯伏低身子钻出山洞,这才轻叹道,“跪那么久,还烧成这样,站的起来才有鬼。”

少年的体温透过衣料传递过来,简直烧得烫手,枫吟雪走得更快了些,有风拂过脸颊,一朵木芙蓉落下枝头,凋零委地。

他抬首只见暗夜无星,长风亦无声。

待回到寝室之时,丹朱已备了药,以银丝炭温着,见枫吟雪背着沈情回来,急忙迎上两步,娇声唤道,“雪将军!”

“无事。”枫吟雪微一颔首,将沈情安置好,那少年已烧得半是昏迷,阖目躺在榻上,连呼吸都愈发低微起来。

丹朱端着药凑到床头,被枫吟雪接过,瓷勺舀了一勺浓黑的药汁,正要喂过去,见沈情忽然睁开了眼睛。

“别走!”

他的手腕被那少年猛的抓住,尚温的药汁便被打翻,洒了两人一身,可那少年恍若不觉,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枫吟雪,眼神却无法聚焦,也不知究竟是看到了谁。

沈情好看的眉纠结在一起,片刻后微微舒展,连语声也软了下来,“别走,阿琢。我好难受,头晕得要命⋯⋯你陪陪我,好不好?”

温声软语,直是在恳求了。可惜被他恳求的人现在戴着重枷关在死牢里,三日后便要被他亲自监刑,千刀万剐了。

枫吟雪被他死死抓着腕子,少年手心潮热,实际上也未必还剩多大力气,他却心疼得舍不得挣脱。

当年他以战俘身份入京,被宫中那位贵人关在笼中当兽类看待,日晒雨淋,刀伤复发,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时候,是年幼的沈情在木笼外握住了他的手,一声声喊他的本名。

——“琼睚,别怕,阿琢去找药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哈,这倒齐了。你是怪物,我是煞星,还有阿琢那一个不祥之兆,管他们说甚。”

——“还是不对啊⋯⋯你们渺山族的发音好难,你的名字到底要怎么叫才对?”

远远传来打更的声音,枫吟雪僵持的动作终于有了变化,他握住沈情的手,慢慢将其放回锦被之中,而后抬手覆上了对方的眼睛。

眼前骤黑,沈情僵了一下,听话的闭上眼,带着鼻音道,“阿琢,你作甚?”

枫吟雪深吸一口气,而后沉下嗓子,尽量仿照着苏琢的声音,温言道,“我在。长思,好好睡吧⋯⋯睡醒,就没事了。”

少年唇角微微翘起来,似是担心他仍要走,抬手覆在他手腕上,有些固执的拉住了枫吟雪的手。而他的呼吸终于渐趋平稳,即使仍在高热之中,眉间却不再有皱痕。漆黑长发凌乱散在枕上,被枫吟雪小心收拢了,低头看到他颈上用红绳挂着一枚狼牙,大约是贴身戴得久了,竟有些温润的光泽,又拈起狼牙替他藏进了衣下。

做完这些,见丹朱新端了药上来,挥手低声道,“让他睡吧,好不容易安生点,别再折腾醒了。”

少女点头应下,仍将药慢火温着,回外间去了。

而枫吟雪待沈情睡熟,小心翼翼的把手挣脱出来,翻出镇南王府,在宫门出示腰牌后便向新帝寝殿而去。

早已是更深露重,新帝寝殿仍燃着微微火光,枫吟雪并不通报直接推门而入,见那人放下笔从书案后仰首看他。

慕安宴的大半容颜隐在阴影里,声音平平道,“他还好么?”

枫吟雪一哂,冷漠道,“蒙圣上挂心,还没死。”

那人叹了口气,抬手拨亮了烛火,大约是近几日未曾休息好,眼下已有一圈淡淡青影,他伸指点了点桌上垒如高山的折子,“啧⋯⋯连你也怪我。不过你来看看这些折子,哪一份不是历数罪状,言苏琢该杀。这些骈骊并行文采风流的折子,字字句句可都是要他命的。”

枫吟雪冷笑道,“是啊,你们中原人的文思泉涌大概是能用在勾心斗角血口喷人之上了。”

“他可是叛国重罪,凌迟尚不足赎其过,孤难道还做错了么?”慕安宴的嗓音不辨喜怒。

明灭烛火间,枫吟雪看着年轻的新帝,闻言从鼻中冷哼了一声,做出一副刻意的恭敬,嘲讽道,“您哪有错,错的自然是他沈情。不该以为您还会挂念幼时交情,不该金殿长跪削您眉角,不该强支病体接您的旨——不然监刑时他晕倒了,岂不是更折您面子?”

慕安宴合眼,轻叹一声,“怎么,他病的很重?之前御医诊脉时不还是无甚大碍的。”

枫吟雪挑起眉,慢悠悠道,“是啊,病的不重,还没到要死呢。就是烧到连人都认不清,拉着我的手,哭着喊‘阿琢’罢了。”

他语气极尖刻,慕安宴倒似习惯了,合上手边的折子起身道,“他可怜,孤亦丧父失兄⋯⋯阿雪,吾不与你争,睡吧。”

慕安宴解衣上了床,枫吟雪咬牙站了片刻,终于俯身吹灭烛火,抬手解开了腰封。

而镇南王府中,沈情无声无息的睁开眼睛,神色分明是清醒的。外间能听到丹朱细而平稳的呼吸声,窗外是风声飒飒,偶尔有鸟啼之声清脆。

他抬手握住了颈上挂着的狼牙,苍白的唇轻动,无声的名字滚过喉头,强压下未出口的哽咽。

一道清泪滑落眼角,没入乌黑鬓发之中,再寻不到踪迹了。

——待续——

PS:之前扔出来的那篇算个大纲,细节和具体人设还会再改动,结局已定。

应该算家国天下背景来谈个恋爱,所以背景不必深究了。

文章开头的沈情是十六岁,后面会插很多回忆,至于性格问题现在还没定型,因为要经历后面一些事逐渐成长起来。

总得来说就是一篇美人将军英年早逝,当年的软团子受把自己的一辈子赔给他逐渐活成了对方的样子⋯⋯这样的一个故事吧。

小皇帝慕安宴喜欢的不是沈情,他和枫吟雪是副线但是暂不剧透结局√至于他叫过沈情「情哥哥」的事,毕竟当年小宴也是个团子,他还叫过苏琢「琢哥哥」呢是吧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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