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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泽」鹿神番外-白衣覆雪(上)

白衣覆雪(上)
by-薪九
其他-本章为鹿神个人番外,神话体系同前文,原创人物有,私设及演绎有。

【鹿神番外】白衣覆雪(上)
很多时候鹿神已经想不起少时所居的萯山了,他那时未得人身,连记忆也多模糊不清,然而在庞杂混乱的回忆中,对于萯山最多能想起的画面,似乎便是熏池。

熏池为天生神祇,身居萯山之首,为敖岸之山,他所居之地因灵气滋养而常出美玉,亦多鲜美嫩草。

那时他还不曾被人叫做“鹿神”,不过是与熏池同居敖岸山的妖兽,甚至还不曾学会化形,原身似鹿,皮毛淡青,其上有白色梅花斑,又头生四角,名唤“夫诸”。

见到熏池是在敖岸以北的灵水,白衣仙人盘坐于溪水之上,长发堆云,身姿挺拔,正拈诀静修。

那是夫诸第一次见到传说中与他同居敖岸山的仙人,只觉对方甚是年轻,容貌极秀雅,便如琢磨之后的美玉,带着温文清润的意味,感受到身边小心翼翼的蹄声,熏池缓缓睁开眼,注视着溪边的夫诸,而后轻笑一声,向他抬起了手。

不知是否因眸中墨色太甚,或是右眼眼角带着泪痣,他微一蹙眉便有一种掩不去的忧悒之色,那只手半悬在空中,仿佛一个等待的姿态,夫诸愣了片刻,涉水而过,在熏池面前垂首静立。

而后熏池的手便极温柔的抚上了夫诸的头,揉了揉白鹿柔软的皮毛,而后将额头贴近了夫诸,极低极低的吐出一声叹息。

水面忽然映出一片吉光,暖色的神光中走出一人,熏池仰首看着那人,轻笑道,“怎么?”

那人脸带赤红妖纹,极锋锐飞扬的容貌,加之身生虎尾,比之神祇,说来倒更像妖神一些。

被那双赤红的瞳子一盯,夫诸凭本能便觉畏惧,摇摇头从熏池手下挣出来,四蹄慌乱的向后退了几步。

却听熏池笑吟吟道,“夫诸,踢他。”

他脸上原本淡淡的忧悒之色似乎瞬间变消散无踪,只余悠然而促狭的笑意,夫诸犹豫片刻抬起前蹄,小心翼翼的撩起一泼水,只可惜那泼水尚未沾湿泰逢的衣角便落回了溪水中。

“阿池,你又要做甚。”泰逢无奈的摇头,随即从乾坤袖中拎出一只铜卣重重砸进浅溪之中,语气恶劣道,“酒!”

他拂袖在熏池身边坐下,一身红衣虽是袍袖宽大,却也同样沾衣不湿,他看着熏池自袖中取出一只银盏,自铜卣中取酒而饮,不由眉间紧皱,分明是一个不甚赞同的表情,终究却不曾多说什么,又从袖中掏出两枚朱果,顺手扔给了夫诸。

朱果混元晶莹,带着馥郁的清甜,仍是鹿身的夫诸低下头去拿鼻子小心的拱了一下那枚果子,随后张口咬住了它,一口吞了下去。

熏池嗜酒,但他的酒量大约未必是好的,大半铜卣的酒液灌下之后,那只银盏便从他手中滑落了,被泰逢眼疾手快的一把捞住,而另一手也撑起熏池的身子,让他倚在自己肩头。

“阿池?”泰逢低唤一声,然而熏池阖眼靠在他身上,鼻息细细,早已醉倒,他睡着的时候再无法掩饰,眉峰便不经意皱了起来,似乎始终在记挂什么,连睡梦中都不得安稳,于是泰逢站起身,把熏池横抱在他怀中,转身向着萯山南麓的仙府而去。

他踏水行了几步,闻听身后亦有水声,回身看时只见头生四角的妖兽口中叼着另一枚朱果,被他严厉的目光吓得原地站住了,片刻后却又跺着蹄子小步跟了上来。

“你跟着我干什么?”泰逢冷漠道。

身后的夫诸歪了歪头,头上的角也随着他的动作向右倾斜,那白鹿也生着一双漆黑温顺的眸子,看起来极是灵动。

——仿若他初见熏池时,少年模样的神祇也有这样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还不会说话么?”他暗道,却见夫诸小步跟上来,张口轻轻衔住了熏池一角衣襟,不由一笑道,“你想跟着他?好罢⋯⋯好罢,跟我来。”

于是泰逢不再回首,径自抱着熏池回了南麓山林中的仙府,而白鹿迈着四蹄跟在后面,留下一串湿淋淋的足迹。

年华倏忽,夫诸年岁渐长,虽仍未学会化形,却逐渐能口吐人言,初时是一两声模糊的呢喃,到后来能吐出完整的音节。

看他学语时,熏池始终是耐心又温柔的模样,一字一句反复重复,而泰逢在一旁抱臂冷眼而观,偶尔会冷哼一声,强硬的打断熏池,漠然道,“你管他作甚,先顾好你自己吧。”

那时熏池已渐衰弱,他的长发原本是极柔软极漂亮的银色,后来逐渐衰竭成干枯的白,夫诸蜷起四肢卧在熏池身边,把头枕在他膝上。泰逢坐于身后用细齿篦梳小心的为他梳发,篦梳顺着长发梳过,带下几缕长而枯萎的白发。

泰逢忽就用力把篦梳扔了出去,玉篦子一声脆响被摔得粉碎,他带着近乎咬牙切齿的痛恨表情坐在熏池身后,粗重的喘息着。

熏池并不言语,恍若不觉般依旧抬手揉着白鹿柔软温暖的皮毛,而后抚上了他的鹿角。

他用力实在有些大了,夫诸觉得被抓得有点疼,刚晃晃头想把鹿角从熏池手中挣扎出来,却有一滴水落在他头上,顺着皮毛渗下来,微烫,而后,又是一滴。

夫诸一怔,歪过头去看熏池,只见白衣仙人咬住唇,紧紧闭着眼,清泪挂在纤长如蝶翼的睫毛上,很快便不可承受般掉落下来。

那是夫诸此生第一次见到熏池落泪,也是唯一一次。

他分明哭的无声无息,泰逢却似有所感,沉默半晌才小心的从背后拍了拍熏池,低声道,“阿池⋯⋯不哭。”

泰逢素来冷傲,可那一句话的语调简直是温柔得如同哄孩子一般,可惜他嗓音绷得极紧,终究不过勉强做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淡定。

“我不怕死。”熏池的声音在抖,原本温润的嗓音因刚哭过而不可避免的带了喑哑,他终于松开鹿角上那只用力过度的手,有些歉意的揉揉夫诸的头,夫诸伸出柔软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看到熏池强撑着笑意道,“往后喝不到你酿的酒了,当真⋯⋯可惜。”

他的唇极其苍白,似乎连最后一点稀薄的血色都褪尽了,唯有被他之前咬住的地方透出一点病态的嫣红,似乎是他全身上下唯一带了生气的地方。

次年春,草木扶苏。

熏池已连行走的力气都不剩,十日中倒有八九日都在昏睡,夫诸蜷在他的榻下,感受着那人愈发轻浅的气息,内心一片不可名状的惶恐。

大抵是当时的夫诸还太小,并不曾明白死亡真正的意义。

那时夫诸已经可以清晰的开口说出熏池的名字,只是熏池再也不会眉眼轻弯的笑起来,抬手去摸他的头了。

熏池醒来那日已是暮春,沉睡多日的人无声睁开了眼睛,原本面色冷硬坐在一旁的泰逢几乎是立时便有了反应,轻轻扶起熏池,低声道,“阿池?”

“望春开了⋯⋯”他忽然没头没脑说了这一句,而后微笑道,“泰逢,我想去看看。”

泰逢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胡闹什么!”

然而熏池始终安安静静的看着他,那双眸子被岁月磨洗的黯淡了,却依然润泽生光,像是静谧的永夜,带着安然而温驯的意味。

连带他眼角的泪痣都带着泫然的惑意。

泰逢终于败下阵来,俯身抱起了那愈加清减的一袭白衣。

夫诸犹豫片刻,低着头跟在了他身后。

敖岸山果然便开玉兰,洁白的望春花大片盛放,便如朵朵莲华,一丝幽不可闻的花香隐隐浮动在空气中。

泰逢抱着熏池在山巅坐下,遥望山下大片的玉兰树,山风吹起他的长发与衣襟,倒真若仙人欲飘然而去一般。

红衣上墨发与熏池的白发互相纠缠,竟有几番凄然而缠绵之感。

熏池呼吸极弱,似乎随时都会彻底断绝,他勾勾手指,示意夫诸过来,而后指尖轻柔的在他头顶挠了挠,温和的抚上了分叉的鹿角。

“夫诸。”他嗓音轻飘,被山风吹得支离破碎,“我无法离开萯山,你却不同,往后山川秀丽,你不妨一一看遍。”

“至于出则大水至⋯⋯呵。”熏池冷笑了一声,“人族死活,与你何干。”

“熏池!”泰逢厉声打断他,看到熏池虚弱的对他笑了笑,把眸中的尖锐的冷意收了回去,弱声道,“我说笑的。泰逢,你别当真⋯⋯”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坛子,轻飘飘道,“我抢了你那么多年酒,今天还你一坛。”

那坛酒被他随手放在山崖上,色泽淡青,其上有一朵红云印记,鲜红如血。

泰逢只凝眸看了一眼,便瞳孔骤缩,随后那句话几乎是一字字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他咬牙道,“你这是何意?”

“忘了我,然后⋯⋯怎么都好。”熏池轻快的说,他唇角微弯,似是在笑,那双沉沉的眸子却分明是要哭出来的神色。

只可惜他连泪都没有了,只好安静的抬起下颌,努力笑着,用那样一双漂亮而悲哀的眸子注视着泰逢。

“你还有千年万年,可我⋯⋯”他颤声道,而后终于说不下去了,身子忍不住战栗起来,把脸埋进了泰逢的颈窝,极轻道,“我真不甘心⋯⋯”

他在泰逢的耳畔低低笑了一声,“多情不改年年色⋯⋯”

在泰逢近乎震惊的目光里,熏池微闭着眼,偏凉的唇滑过他的脸颊,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泰逢的唇。

珍而重之,小心翼翼。

而后那个笑容便如飞花般散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风带着漫山遍野的望春花腾空而去,留在泰逢臂弯里的,只剩下一件空荡荡的白衣。

——多情不改年年色,千古芳心持赠君。

敖岸山那一年的望春似只为熏池一人而开,待那人去了,便只剩大片凋零的残骸。

唯有香如故。

泰逢木然抱着一件衣服,直坐到天光大亮,怀中一阵轻扯,低头时正看到夫诸衔着衣角,灵动的眸子似也有水光。

他忽然叹息了一声。

夫诸呆了一下,不由松了口,衣襟的一角从他口中落下来。泰逢这般的人,似乎生来就顶天立地,天塌下来也敢一个人去扛,可他这一声叹息,夫诸一下子便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片刻后,泰逢迟疑的抬起手,学着往日熏池的样子,似乎也想去摸摸夫诸的头,“小东西。”他有些艰难的说,甚至还妄图挤出一个生搬硬套的僵硬微笑来,不过毫无意外的失败了。

那只手胡乱在夫诸头顶揉了两把,泰逢深深吸了口气,艰涩道,“你走罢。”

他搭在夫诸头顶的那只手传来汹涌而澎湃的灵力,夫诸被这股庞大的灵力压的四蹄一软,瞬间便跪倒在地。

“啧⋯⋯你受不住。”泰逢皱眉看了他一眼,随后拈起两瓣望春,化作一副褡裢挂在他背上,而后那坛孟婆他被毫不留恋的塞了进去。

夫诸眼前一阵耀眼灵光,再睁眼时已在萯山之外,灵水自他身边淌过,悠悠流向远方。

一阵剧痛自他指尖⋯⋯指尖?

夫诸忍着强烈的晕眩感扑到灵水边,目瞪口呆的望着水面映出的那个人,还有那张脸。

望春花已化作一件宽大衣袍披在他身上,孟婆汤也安安稳稳藏在乾坤袖中。

倒影中那人眉目端丽,挺鼻而薄唇,眉长而疏淡,眼尾却如重墨横扫,带出流丽的一笔。

只是那份温雅的气度,还有秀致的眉眼,黑发虽短,面目间⋯⋯却仍与熏池有着五分相似。

“熏⋯⋯池⋯⋯”他试着以人类的嗓子发音,冲口而出的却是一声压抑不住的哽咽。

夫诸吓了一跳,抬手不太熟练的捂住了嘴,触碰到满手温热的液体。

他以人类面貌说出的第一个字,是熏池的名字,也是无助的嚎啕。

半是人身,半是鹿身的夫诸在灵水旁跺蹄踟蹰良久,终于一咬牙关,反身向着萯山奔去。

然而他找不到萯山了,曾经走了无数遍的山口笼罩着一层五彩吉光,入迷雾般将人困在原地,夫诸向内疾奔而去,不多时却又绕了回来,仍是在山口打转。

他在萯山脚下转了整整七日,然而山雾仍在,难寻入口,终于耷拉着脑袋,一步一回望的离开了他昔日的长居之地。

在熏池身边时,偶尔会听对方讲起旧事,讲起他仍在黄帝麾下为将时的所见所闻,分明是血可漂橹的血腥场景,被他娓娓而谈时,竟能乏味得像哄孩子的睡前故事。

泰逢冷眼看着,终于忍不住打断道,“有什么好讲的!你为他出生入死,战事一了不还是只能终生困于萯山方寸之间,又算什么。”

熏池好脾气的笑笑,温声道,“难不成真要蚩尤叛天下而诛帝君,生灵涂炭么。武罗何其功高,又求了什么?”

“她?”泰逢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不屑道,“得黄帝青眼,她便心满意足了,难道你也是么?便真得了黄帝青眼,难道就能让你不要日渐——”

泰逢猛然住口了,脸色铁青,看上去恨不得打自己一拳。

世间的话有千千万万句,他怎么就能硬挑着最戳人心的讲!

熏池的唇微微颤了一下,随后他垂下眼睫,挡住近乎眼中凄惶的神色,轻轻笑了一下,平静道,“好,我不说了。”

往后很多年,直到他死,都真的再没提起过黄帝与武罗。

然而对于夫诸而言,浩大天下,他熟识的便只有一个萯山,离开萯山就生出一种天大地大的茫然来。

他想到熏池曾说过的青要山神女,终于转了方向,向东往青要山而去。

——待续——

PS:基本是鹿神个人相关,从少年所居的萯山,到暂居之地青要山,后来遇到滕六与玄瞳,四海云游共猎,到后来长居海下。

熏池与泰逢不是原创,都是《山海经》有记载的神祇,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熏池的衰弱而死是我的锅⋯⋯人物形象属私设。

1.夫诸
就是鹿神的原型,分明是白鹿不是很明白大鱼里为什么变成了青鹿白斑,是生于萯山的一种异兽(妖兽),头生四角,据说出没的地方会发生大水。

①萯山之首,曰敖岸之山,其阳多王雩琈之玉,其阴多赭、黄金。神【熏池】居之。是常出美玉。北望河林,其状如蒨如举。有兽焉,其状如白鹿而四角,名曰【夫诸】,见则其邑大水。

——《山海经·中山经》

2.泰逢与熏池。
泰逢,熏池,还有武罗都是黄帝麾下的三大神,按理说知名度应该不小,但不知为何熏池除了跟着夫诸的有一句记载以外没再没任何,感觉就像是提前陨落了一般(个人理解)。

而泰逢人身虎尾,是一种吉神,出入有神光,直到夏朝还有记载。

武罗则是一位神女,在黄帝与蚩尤的大战中有功,所居之地为青要山,人身,肤有豹纹,据传是个美人,也传是《楚辞》中的“山鬼”。

①经萯山之首,曰敖岸之山⋯⋯神熏池居之。

——《山海经·中山经》

②吉神泰逢司之,其状如人而虎尾,是好居于萯山之阳,出入有光。泰逢神动天地气也。

——《山海经·中山经》

③号泰逢,好游山阳。灌足九州,出入有光。天气是动,孔甲迷惶。

——郭璞《图赞》

*孔甲就是夏朝的一个昏君。

④和山多苍玉,有吉神,名泰逢。谓司其吉善者也。状如人,虎尾,好居萯山之阳,出入有光。此神动天地气,其灵爽能兴风雨。

——胡文焕

⑤又东十里曰青要之山,实维帝之密都…… 武罗司之。其状人面而豹文,小腰而白齿,而穿耳以 ,其鸣如鸣玉。是山也,宜女子。

——《山海经·中次三经》

⑥青要之山,实惟帝之密都

——《山海经》

3.望春花(玉兰)
“多情不改年年色,千古芳心持赠君。 ”这句话是玉兰的花语,但不取报恩之意,而取另一种——忠贞不渝的爱意。

此句出自《感辛夷花曲》,原句是赠君子高洁,但此刻被可以取另一种意思,就是告白⋯⋯当然这是明代的诗,又被我提前了几千年_(:з)∠)_

原诗如下↓

昨日辛夷开,今朝辛夷落。
辛夷花房高刺天,却共芙蓉乱红萼。
小山桂树犹连卷,五湖荷花空绰约。
连卷绰约宜秋日,端居独养征君疾。
高枝朵朵艳木莲,密叶层层赛卢橘。
山鬼已见驾香车,文人应是梦彩笔。
辛夷辛夷何离奇,照水偏宜姑射姿。
萧晨东海霞光烂,玄夜西园露气滋。
檀心倒卷情无限,玉面低回力不支。
见说东都便露坐,惟应御史沄风吹。
此花爱逐东风暖,故人逸韵嵇中散。
山阳闻有合欢斋,石湖亦筑辛夷馆。
袅袅岩栊碧树圆,纷纷涧户香花满。
坞里王孙旧路长,卷中裴迪新诗短。
新诗已旧不堪闻,江南荒馆隔秋云。
多情不改年年色,千古芳心持赠君。

——明·朱曰藩《感辛夷花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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