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主坑,本命地冥
产粮随机,是个杂食,旧坑刀剑/三国/猎人
fw,wland,wb同ID(薪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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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泽
cp-祝融x赤松子
by-薪九
其他-神话体系含私设,参考上古神话和山海经,大鱼众打酱油,一个从相识到终焉的故事,关于火神与雨师,如果可以,请继续|・ω・`)
【其之十九】
倚着竹躺椅入眠的人睫毛微动,重黎站起身将手中的酒放在了旧棋案上,而后微俯下身在赤松子唇角印了一吻,低声道,“醒了?”
赤松子侧脸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回应,薄唇蹭过重黎脸颊,冰凉而微痒,而后赤松子微笑道,“我嗅到了酒味,你又去了貔貅崖?”
“是,鹿神的酒。”重黎说着坐到他对面,熟练的从赤松子的茶盒中取出两个浅豆青的杯子,一杯倒满醇香酒液,一杯却取了赤松子放在一旁的白玉瓶,倾注了一杯水玉予他。
这似乎是赤松子一直坚持的习惯,毫无口腹之欲,一杯水玉也能觉得满足。重黎当年还时常说若少了这些口腹滋味,便是活了千世万世也枉然。然而时日久了,也只好自己烤着野物狼吞虎咽,然后看赤松子依旧是一盏凉水,几颗寒玉。
那人进食时有种悠然之感,重黎的目光不由自对方微垂的眼睫一路向下,落在瓷杯与唇交接的地方,血色单薄的唇上了一点晶莹水迹,却好像瞬间有了生动颜色一般。
“怎么?”赤松子放下瓷杯,抬眼相询。
视线与那片平静的水青色相交时,重黎忽就生出一点莫名的酸涩来,移开目光道,“无事。”
他初识赤松子时,对方雪肤鸦鬓,眸如青玉,虽然偶尔会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眸中却是掩饰不住的戏谑调笑,而又是什么时候那样风华的肤白如雪变成了真正的苍白,而眸中如水的粼粼光泽也次第湮灭,变为了如深井般的不起波澜?
重黎第一次觉得赤须子初时对他的愤怒是正确的,自己的到来却是打破了赤松子避世而居所求安稳的初衷,而带他离开大海之后所经历的也无非是战争,血腥,千里奔波,民不聊生,还有他始终不愿触及的,死亡。
那一刻重黎觉得字重千钧,他兀地开口,沉声道,“松子,抱歉——”
抱歉什么呢⋯⋯让你离开大海之下的安居之所?因战争之故使共工水淹昆仑让你唯一的挚友伤重而封山修养?让你随我千里奔波却只见满目疮痍九州皆罹难?让你为助我灭地火而孑然犯险身入烛龙口?还是明明寻到了昆仑君的故人却无力相救只能看对方湮魂而逝?
他想说的话太多了,然而赤松子伸出食指抵住了他的唇,然后垂下眼,似乎在盯着自己面前的杯盏。
而后,他极轻的说,“我自愿的。”
说这句话时他微垂着头,眼睫颤抖,以重黎的角度只看得见愈发清减的半张脸,带着骤然瘦下来的苍白,然而他的唇角轻勾,分明在笑。
重黎被赤松子的食指抵住了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口像堵住了什么东西,汩汩往外冒着酸水,分明是该觉得开心的事,到头来只剩下大把大把心疼。
而后赤松子收回了那只手,恍若无事的把杯中剩下的一口水玉喝掉了。
分明是自鹿神处得的酒,头生四角眉心朱红的神兽夫诸在貔貅崖畔支起了一家小酒铺,一个故事换一坛酒,熟识久了没了新的故事他也不在意,仍是那样温柔平静的模样推出一坛酒,随便收些与他相换的小物件。
得知滕六与玄瞳死讯时鹿神没说一个字,只是那般温柔的眉眼间似乎瞬间便带了悲意,他抬起前蹄,局促的在酒铺狭小的空间里跺了跺,而后安静下来,从柜台后捧出两人曾见过一次的淡青小坛,坛上红云如血。
孟婆汤。
鹿神慢慢拧开坛口,倒了一杯在面前的酒盏中,那酒果然是无甚奇特香味的,甚至看起来颇为浑浊,像是浩浩汤汤的黄泉之水。
而后鹿神端着酒盏,凝视了它良久,酹酒于地。
浑浊的孟婆汤撒在地上,像是一串无声的泪。
只是往后鹿神再不曾开口夸耀他的酒——“我的酒自然是好酒,昆仑山巅集雪为水,邓林桃花集蕊为英,比之青帝酿也未必逊色。”
他只是日复一日的站在酒铺的柜台后,把所有的酒盏一只只用软布擦拭得晶莹剔透,然后用依旧温柔的笑容向每一位推门而入的客人卖着他的酒。
只有偶尔,鹿神会忆起他还是名为“夫诸”的妖族时,那人白衣挽袖,十指飞扬间琴声遏云,抬指间点雪为冰,递出一只冰盏笑道,“以我一曲,可能换得你一杯佳酿?”。
真的只是⋯⋯偶尔罢了。
大海下的生活分外平静,每日抱元修炼,对坐闲话,待赤松子午憩醒了两人摆下一盘纵横黑白,偶尔去貔貅崖向鹿神讨壶酒,重黎前半生在颛顼座前征伐惯了,睁眼是杀闭眼是血,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这般悠闲的日子,当真是愈发珍惜。
仿佛不过一段偷来的闲暇,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所以当白羽朱喙的小鸟在竹林中啾啾拦住他,从爪上递给他一张信笺时,重黎蓦地明白,这段镜花水月般的日子已被打破。
信上只有两行字。
“颛顼已薨,旧事未了,长石一晤。”
“回 字。”
重黎攥着信在竹林站了许久,十步之外便是赤松子的竹舍,这个时间那人应该正在小憩,他抬手,火焰自指尖窜出,迅速把信烧得只剩一团灰烬。
他想起赤松子近乎沉寂的笑,那人极轻的对他说,“我自愿的”。
简直像是⋯⋯某种完全可以放弃自我的献祭或牺牲一般。
重黎终于咬牙转身,走向了竹林后的寒潭,腕上火玉般的镯子是与赤松子腕上如出一辙的万山骨,他褪下镯子,以玉面触碰水面。
原本平静的寒潭水面起了一层波澜,而后水波翻涌出一道水洞,幽幽通向远方。
重黎深吸了一口气,纵身跃入了潭中。
「诸般杂事一了,我必归还」。
「我不愿你再因我而牵涉其中」。
「松子,等我回来」。
水波在他身后涌动着,缓缓合拢了,寒潭一片平静,一如往昔。
——待续——
PS:论表白的错误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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