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主坑,本命地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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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势番】旧痕 重修版(汪掌柜x四银)


【艳势番】旧痕 (四银中心)
[About:汪掌柜,四银]
[From:薪九]
[其他:这是14年的时候四银刚出场时写的断章,隔了一年半我终于把第六本补完了,于是在旧文基础上重新删改增添情节后再发一遍⋯⋯意外发现当初站汪四居然站的奇准,真tm是心疼死四银了QAQ]

❀ ❀ ❀
他自十八重深狱攀缘而上,身后血海滔天,狱火焚炽,手中一柄重剑孑身敢撼三十三天,却是血染白衣,步步莲华。

汪掌柜很少再想起对方当年还不叫四银时的少年光景,那段乱世中难得的安稳岁月像是镜花水月中不堪触碰的幻影,一碰便散了,被烈火扭曲成荒诞而仓皇的噩梦,合着少年撕心裂肺的哭喊,被他死死藏进记忆深处尘封的暗门,用玩世不恭与深沉狡诈锁紧,看不出端倪。

然而很少想起,从不意味着忘却。

推开房门的时候,汪掌柜僵了片刻,觉得简直是天地良心,自己可绝对没有分毫想要轻|薄对方的意思,奈何不论是澡盆子还是床帐子……他大抵总是与那位四银美人最狼狈的时候密切相关。

啧啧啧,可真不算什么妙事。

这么想着,他伸手摸了摸下巴上青擦擦一片的胡茬,保持着推门的姿势,却站在门口动也没动,耐心十足的看着房里那个人,心底却悄没声的叹了口气。

四银是在梦中被猛然惊醒的,那是个梦,一个做了多年无比清醒的噩梦,分明打心底里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是在满眼飘摇的火海中滋生出彻骨的绝望,他想要奔逃,想要呼喊,想要放声痛哭,却终究被自己硬生生压抑住,然后猛的惊了起来,整个人抑制不住的抖,捏紧的手心俱是冷汗。

他很多年没再哭过了,或许当年“文生”的眼泪早在十年前的烈火中就被被彻彻底底烧了个干净,连带属于“四银”的那份也在文峰塔的青灯古佛中一日日被仇恨和内疚煎熬成刻骨的毒。

可叹佛渡世人,唯不渡我。

夜色阒寂之中,四银垂首低低喘了片刻,而后抬手按住了心口,惨白的手指几乎要深陷进薄薄的底衣中,他咬紧牙慢慢弯下|身去,不肯让口中泄出半分声音,死死忍着痛一般拧紧了眉头。在一波波涌上来的疼痛感里,他张大眼睛瞪着身前的帐子茫茫然的想,这可算是报仇了么?

——可若算是报了仇,为什么心底还是这般空落落的疼呢?

——可若不算是报了仇,他十年间苦心谋划又有什么意义?

白日里道貌岸然的说着“尘归尘,土归土”,到了暗里,终究过不了自己心底的那道坎。

他几乎要嘲讽的笑了起来,那笑声沉沉的坠着,听得人直要替他难受一般。

耳中听得门“吱呀”了一声,他便是不起身也知道来的是那个惫懒风流的大痞子,更是懒得收敛些许,只咬牙待忍过了那阵子钻心的疼,便不管不顾的仰躺下去,只是微张了口,带出一声轻颤的喘息。

汪掌柜在门口立了半晌,待四银自己平复过来时才跨步而入,进来的时候只看到锦被如云堆了一床,而那个人直如陷在其中一般,被那锦缎风华更称的颜色苍白,宛如死人一般。他的右手露在外面,五指间紧紧攥着被角,用力到分明的指节都透出了惨淡青白,眼神却是清明的,直勾勾盯着床帐上的带钩。

“我说……”汪掌柜侧眼瞄瞄他身上,掩饰似的咳了一声,又有些尴尬的抬手摸了摸鼻子,终归老老实实把话题转回来,“疼的话你自个儿忍着,我也不多话。不过今儿个……也算是大仇得报,怎地还疼?”

他长叹一口气,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四银那张惨白的脸,摇摇头不忍道,“心思过重,可活不长久哟。”

窗外夜色早已沉寂,偏生今夜月色甚好,清透如水银泄地,把室内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

也无所遁形。

四银神色有些疲倦,偏过脸看着他,片刻后垂了眸子,他眼尾线条流丽而干净,仿佛一抹墨痕氤氲在眼尾,一个眼神都是勾人的魅,汪掌柜觑了他神色,心底便是一沉。

那人容貌自是生得极好的,偏生过分削薄了些,难免有些不寿早夭之相,此刻微微垂了眼睫,一片沉黯的眸子在月色下倒似有水色微漾。汪掌柜吓了一跳,再定定神朝那人脸上看去的时候,四银的眼眶子却分明是干的,只有眉间稍微拢了些许悲意,让人看着终究是有些难受。

他自不是什么磊落人,腌臜事干多了也见多了,若论自个儿的风流韵事,大抵也够普通的良善人家逮着他骂个狗血喷头,偏偏对着这人就不忍露哪怕半分丑态,汪掌柜这么想的时候,还真想感慨一句“果是一物降一物”啊。

而后他伸手,轻轻覆住四银露在被子外面那只手,见对方无甚反应,干脆轻轻把四银的手拉起来,捧着件什么奇珍之物一般,小心翼翼的拢在了手心。

那人手指冰凉,手心却还存着点半温不温的热气,此时静静栖息在他掌心,如同半合的玉兰。

四银是执惯刀剑的人,指尖微覆薄茧,捧在手里并不如他往日去什么勾|栏|院中卖笑妓|子的柔荑那般柔若无骨,反是带着男子的劲道与刚硬,分明的紧。可这么一只手,他捧在手里没敢轻慢分毫,反倒某一瞬间有些愧疚的想,把四银同那些妓|子相提并论,本就极是不妥。

素日里净见了那人一身长衫手执长刀的冷硬模样,此刻心底却有些酸软的疼痛,说不清是为了这个人,还是为了自己早就知道的……这人最终必将迎来的那个结局。

四银静静躺了半晌,指尖被对方捂得有了些微暖意,这才眨眨眼,从对方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汪掌柜。”

他开口,声音轻飘飘的,柳絮般无半分着力。

“你说……我这算什么呢?”他低低笑了一声,偏过视线去看外面的月色,恍然想起那夜也是月华如水,一身华裳的女子高傲的昂起头颅说着自己是九天玄女的荒谬之言,而后……刀锋切断了那片水色,破出一条刺眼的银线,随即便有满目血色喷薄而出。

诚然那女人不过是鄙陋浅薄的乡野女子,而他自己……在这乱世之中又能如何?不过这么带着颗沁满了毒汁的心,自欺欺人的苟且暂活,如此而已。

汪掌柜在窗前跪坐下来,抬首看着四银尖削的下颌,并不曾开口,而那人沉默片刻便略偏了头,五官隐进床帷厚重的阴影中,再看不分明了。

有一瞬间他突兀的想起当年尚还是年少的四银,身子单薄的少年,有着艳丽如女子一般的容色,还有一双干净通透如琉璃,一望即见底的漂亮眸子。

可那份透彻清明,在十年前陈府阖门被灭时,便黯淡得只剩了看不到底的墨色,和沉寂如古井般的冷漠。

那个少年自佛门青莲之下,独自走出一条复仇的血路,一个人,一柄剑,一颗心。

身后是尸山血海,鬼蜮人心。

于是他没接口,替四银掖了掖被角,抬手拭去对方额上的薄汗。

“这些天我总在想一个词……因果报应。”四银慢慢道,他的声音压的很低,语速也极慢,似乎真在思索什么一般,“如果当真有因果循环,种下何般因,便收何般果……我倒想知道,来日我这满手血腥之人,立在那森罗殿上,能得何般结果。”

汪掌柜被他气笑了,哼了声道,“成啊,你倒知道自个儿进不得往生殿……也是,来日你扒皮剖心都干不着旁人若何。”

他顿了顿,极郑重道,“可若来日拔舌下狱,不论刀山油锅,我都陪你生受了便是。不论如何⋯⋯我当年说过的,拼尽所有,也会完成你的愿望。”

四银没应声,极低的笑了一笑,眼睫倦了般安安静静的垂下来,竟很是有那么几分眉目静楚的味道。

“折腾够了?”汪掌柜看了看那人神色,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而四银没再应他,略抿起唇,而后舒展了微皱的眉,似是终于有些困了。

“老子讨厌今晚的月亮,照的忒他妈晃眼。”汪掌柜嘟嘟囔囔的抱怨了一句,而后耐心替四银展平被子,低声骂道,“呸……老子快成你老妈子了,真晦气。”

然而被他骂的那个人却安安静静一语不发,抬眼看了他片刻,便又缓缓阖上了眸子,似乎懒得搭理他分毫,唯有方才被他捂暖了的那只手略微扯住被角,又攥的更紧了些。

“得嘞,你睡吧。再做梦我叫醒你。”汪掌柜最终叹口气在四银床边背着他盘膝坐下来,半弓不弓的把那根脊梁靠在了床柱上。

身后那人的气息慢慢沉静下去,汪掌柜伸手从怀里摸出烟袋,顾忌着四银并没有点烟,只是捏了把烟叶丢进嘴里,慢慢咂摸着那点子烟味,而后看着窗外依旧敞亮的月色。

十年前无月无风,而今月明千里,照这残破山河。

汪掌柜呸了一声,抬手把带钩扯下,素白床帐无声散开,遮去了少年脸上惨白的月光。

我惧怕明月,因为它令伤痕如此昭然。

——终——

ps:最后一句来自峰仓和也的《最游记》,当年超喜欢这个番!

写在文后:
如果还有妹子眼熟我,应该记得我是当年的BE大户_(:з)∠)_以下只是我个人的啰嗦(和补刀),文已经完了,剩下的可以不看~

当初我说不喜欢小织,看完单行六只想说一句果然报应不爽看苍天饶过谁。之前一直很赞同贝勒的三观,尤其是他为济兰出手时的仗义执言,然而单行六看贝勒拦住四银时我只想说,麻蛋你给我放手,让四银去复仇啊!

贝勒救小织是为他的义,四银却也有自己的道,他仓皇狼狈的少年光景,十年化身为鬼的苦心筹谋,基本都被贝勒在那个晚上彻底毁了。

四银的以恶制恶是他唯一能够复仇的手段,当年麻木不仁者终有一日得其报应,小织和她哥哥看似无辜,他们拥有的一切却都满是枉死者血迹。而小织的娇憨天真,对于四银而言则是不折不扣的残忍(当她戴着带血的簪子对四银喊“讨厌!这是我爹爹给我的,才不是那个女人的呢!”,她从没想过自己的锦衣玉食牺牲的是无辜者的命,甚至还骄傲跋扈得理所应当,这样的人,哪怕是孩子,我都觉得她是该死)。当然而你可以说我三观不正,毕竟这是我的个人观点。

四银递出馒头的那一幕,我猝不及防想到了贺兰,小沁水巷中少年冷着脸抛出去的,便宜一文钱的隔夜冷馒头,换的是唐麟一生为他倾其所有不离不弃,而四银(当年他还叫“文生”)自己节衣缩食施舍出去的馒头,换来的却是狼子野心杀人害命。

四银时让我在《艳势番》里第一个心疼成这样的角色,不是花九卿,从来不是——因为卿少即使再是艰难,也是一条他自己选择的路,路上风刀霜剑,也有贝勒与他共担(况且他还有那么多视他如命的手下,嗯没错,比如小三子)。

花九卿不屑别人怜悯,心疼花九卿就好像鄙薄了这个角色(所以我也是不太明白有些一直娘化花九卿的同人到底是想表达什么,在我看来,花九卿即使再是一张如何美颜的脸,都掩不住他翻云覆雨的手腕和勃勃野心,追根到底,他毕竟是个男人,是青帮的太子爷)。

而四银,如果没有十年前的血夜,即使有过颠沛流离,他也能在陈家过的平安喜乐,不至于连最后的亲人都留不住。

老和尚说四银是温柔的孩子——诚然,若不是他温柔,怎会在自己不过是个小伙计的时候还把口粮省下来分给旁人——可惜这样的孩子十年前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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